咕噜,咕噜——

    不用纪冬霖回话,他的肚子就给出了答案。

    “爷爷,我好饿,你那有吃的吗?你能去给我买点吃的吗?”他可怜巴巴的卖惨道。

    “这个林墨晚简直不像话,哪怕你爸做错了事,她也不能因此迁怒于你呀,何况,你还是个病人。”纪得水一边说话一边抢过赵氏手里的袋子拿了两个肉包子递给纪冬霖。

    “两个够吗?”他问。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纪夏珍或是纪秋生他们中任意谁,纪得水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态度,偏偏今天在这里的人是纪冬霖,是他们这一房最有出息的晚辈,哪怕是他自己不吃都不会饿着纪冬霖。

    纪冬霖接过他递过来的肉包子后扭头给了纪建元一个。

    见状,纪得水又给他拿了一个。

    他一边给一边说道:“建元,我总共也没带几个肉包子来,你吃一个就差不多了哈,其他的留着让你儿子吃,他现在身体不好必须得吃好。”

    纪冬霖正在啃肉包的手微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两个肉包子他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冬霖,你吃饱了吗?要不再吃一个?”

    “要两个。”

    纪冬霖看到他包袱里就剩下两个肉包子了。

    他以为纪得水会舍不得,哪知道,他没做任何犹豫就将剩下的两个肉包子递给了他。

    “要喝水吗?我这有水。”

    “谢谢爷爷。”

    纪得水接过纪得水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随即便将剩下的两个大肉包子也吃完了。

    “吃饱了?”纪得水再次问。

    纪冬霖有些不好意思道:“一点点!”

    “我这还有玉米,你要吃不?”

    “可以吗?”纪冬霖看向一脸肉疼的赵氏。

    纪得水扭头瞪了眼赵氏,示意她收敛点脸上的表情便将包袱里仅剩的一个鸡蛋和一个玉米全都给了纪冬霖。

    纪冬霖也没跟他客气。

    他三下五除二便把仅剩的那一个鸡蛋和玉米吃完。

    鸡蛋是赵氏来的路上特意没吃给纪得水留的,玉米是她中午的口粮,没想到纪冬霖眨眼的功夫就把她们老两口中午的口粮给吃了。

    “老六家的不是在家吗?她怎么连口吃食都舍不得?”赵氏忍不住嘟囔道。

    纪冬霖叹气道:“我妈让六叔六婶管好自家的事,少掺和我们家的事,为此,两人昨晚还大吵了一架。”

    “那你姐姐姐夫呢?”赵氏继续问。

    “被我妈赶走了,原本他们想带我一起走,但我妈不同意,说她和我爸还没死暂时还轮不到姐姐姐夫来管,而且,两个姐姐还都是出嫁的人,说是没有哪个媳妇出了家还把娘家弟弟背在肩上的,除非我改跟姐夫姓,但我爸又不同意,所以……”纪冬霖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纪得水略有所思道:“你爸是对的。”

    “你是我们老纪家的好儿郎怎么能随便改自己的姓氏呢,只是你现在这种情况去我们家那边住也不方便呀,要不我们二老留下来照顾你?”

    “住哪呢?”纪冬霖问。

    “我妈把房门都锁上了,我们要敢不经过她同意砸门,她就敢报警抓我们,我妈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倒不是怕别的就怕她到时候放狗咬您们,您二老都这么大年纪了,要因为我受伤……我爸周旋不开不说,这房子也是有二姐的一份,她这人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要真惹恼了她还没几个人能弄得过她……我不知道您怕不怕她,但我还真有点怕他,您别看我块头大,但我真不占地方也不用跟我特别找地方,我就我爸睡哪我就睡哪。”

    除非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引狼入室,但不得不说纪桃桃还是挺好用的。

    “纪桃桃回来了吗?”纪得水迟疑的问。

    “不知道,我都跟她闹翻了又怎么会去关心她有没有回来,您要想知道的话可能得去问大姐夫,他们应该有联系,要不然我为什么想搬到您那里去住不就是不想和她呆在一个房间里吗?”纪冬霖振振有词道。

    原本纪得水还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现在他有点相信他说的话了。

    纪建元也是第一次知道纪冬霖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这么强。

    别说是他爸,就连他都差点相信了他的鬼话,不过他如今和纪桃桃的关系说是闹翻也不为过。

    村里人见纪得水夫妇来了以后便冲去给陈永华报信了。

    陈永华和纪夏珍原本想赶过来的,但被从后门溜出去通风报信的纪六婶给制止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跟着纪六婶抄近道从后门回了纪家。

    这会几人正隔着门欣赏着纪冬霖的表演。

    纪得水也想把纪冬霖接回家住又怕他的聪明才智会看出他们家现在正在做的事,但他又不放心将纪建元单独留在这边,因此,此刻的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和矛盾。

    “冬霖不是我们不想接你到我们家去住,只是我们家人多且闹,实在不适合你养病,你看要不这样,今天我们先回去,等我们和你的大伯大婶商量以后再来接你,你看行不?”赵氏突然开口道。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不是他们老两口能决定的。

    “是我给你们出难题了。”纪冬霖露出黯然的神色,“算了,我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我还是在家住着吧,虽然不自在,但到底是自家人,只是苦了爸爸要跟着我看家人脸色,本来我是想让他住的自在一些的。”

    纪建元没吭声。

    既没说没关系也没说其他。

    “冬霖,你爸住哪没关系,但你不能像看贼一样把他看着呀,你这样他多没尊严,再说,别人看了也不好呀,你听爷爷一句劝,把你爸手上的铁链给解了吧!”

    虽说纪得水不喜欢纪建元这个儿子,但看他被自个儿子像看狗一样锁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您以为我愿意这样锁着他?他不好受,难道我就少受了?可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我不把人锁在我身边,万一到时候他们谁都不愿意管我,我怎么办?我去死吗?如果您想让我放了我爸,您就得用您和您的另外一个儿子来替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