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要通知桃桃也应该由冬霖他们来通知,你在里面瞎搅和个什么,再说,你不是说桃桃很忙吗?她这么忙,你还让她专程跑回来处理这些事?你当秋生和冬霖是死的吗?”

    纪晨阳被他妈妈打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妈下手是真的黑呀。

    但他还是不服气的狡辩道:“秋生哥这不是不知道吗?再说他们哪有那能力跟桃桃比……”

    “你还敢跟我狡辩!”

    纪六婶脱掉脚上的鞋就要揍纪晨阳,吓得纪晨阳转身就想跑,却被纪六叔拦住了。

    “爸!”他可怜巴巴的喊道。

    “啪!”

    纪六婶一鞋底板打在纪晨阳身上。

    “妈,疼!”

    “妈,您有话好好说,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

    “你还知道你这么大年纪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说说你刚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照你这话的意思以后我和你爸出了事别想指望你呗,反正谁有能力谁管?那我和你爸养你这个儿子做什么?别人都说养儿防老,我和你爸还没老呢,你就想推卸责任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妈,你这是偷换概念?”

    纪晨阳一边多躲闪着纪六婶手里无情的鞋底板一边压低了声音想要争辩。

    “我什么时候偷换概念了?是我偷换概念还是你推卸责任?亏你还是大学生,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猪屁股里去了,净说些不负责任的话……你出门打听打听谁家不是儿子当家做主?”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有可是。”

    纪晨阳所有的狡辩都被纪六婶用武力镇压了。

    虽说纪兴铭从头到尾没说过话,但他全程都在围堵纪晨阳逃跑的路线,让纪六婶挥出来的鞋底板没一次落空的。

    “妈,我错了,您饶了我吧!”纪晨阳没一会就缴械投降了。

    纪六婶冷哼一声,这才将手里的鞋丢在地上重新穿在脚上。

    “纪晨阳,我告诉你,别说你妹妹现在年纪还小,即便她以后有了出息和能力,你也休想将我和你爸丢给她,还有纪晨星这个狗东西……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省的他一离开家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完全忘了老家还有我们这两个老东西,不信,晚点我就给他写信。”

    纪晨阳对纪六婶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很是无奈。

    “妈,我哥不是不想管您们的死活,是他必须为了大家暂时放弃咱们小家,再说您们这不是还有我的吗?我又没说不管你们,我就是说……这事也确实是我的错。”纪晨阳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们过去都太过依赖桃桃了。”他总结道。

    纪六婶冷哼道:“所以我说桃桃这次不回来过年是对的,她能力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出了嫁的女儿,娘家的事她可以过问,但不适合管太多,我相信她也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再说冬霖也老大不小了,他是时候学着撑起他们那个家了,你也是一样,别老把自己当成没长大的小朋友,是时候学着替我和你爸分担肩上的责任了。”

    “只要您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纪晨阳不知道别人家是什么一个情况,但他爸确实不怎么管家里这些事。

    家里这些事通常都是他妈妈再管。

    但他妈妈说的也不错。

    他老大不小的人确实也不适合再当个甩手掌柜。

    当然,他也相信只要他敢拒绝他老娘,他老娘就敢连夜打电话去部队通知他哥回家扛起他应该扛起的责任。

    他老娘在教子这件事情上从不心软也极度讨厌没责任心和担当的男人。

    虽然纪六婶和纪晨阳都有刻意压低动静,但还是被纪冬霖他们听见了,只是他们说话声音压得小,倒也没有让纪冬霖他们听见他们家庭内部的沟通。

    纪建元没想到他刚回到纪家就闹得纪家鸡飞狗跳。

    这让他有些难堪和下不来台。

    “冬霖,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他小声道。

    纪冬霖面无表情道:“爸,以前我只是觉得您不太爱说话,但我没想到您这么没担当也没想到您这么喜欢逃避,您扪心自问,这些问题是您不面对就不会发生的吗?还是说您只是想让自己逍遥自在和舒服,不想再管我们这些的人死活,我们这些人的死活也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您确定您要做个这样的父亲吗?您有想过您这么做会对我们这些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和伤害吗?还是说我们对您而言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

    不等纪建元说话,纪冬霖苦笑道:“其实我们对您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您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我们这些孩子的感受和处境不是吗?如果您真的有在乎我们的想法……算了,不说了。”纪冬霖忽然闭上嘴巴。

    纪建元还想说话,却在看见眼睛泛红的纪夏珍时沉默了。

    “珍珍……”他喊道。

    面对他和纪冬霖担忧的眼神,纪夏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爸,你带冬霖去洗手,我去喊六婶他们出来吃饭。”

    “那永华……”

    “不用管他。”

    “走吧!”

    纪冬霖知道纪夏珍不想多说,他也就没让纪建元再继续往下问。

    纪建元看了眼纪冬霖闭上嘴巴沉默地推着他走了。

    纪夏珍先去喊了林墨晚,随后又去看了纪六婶他们。

    纪六婶像是不知道前面院子门口发生的事般望着纪夏珍泛红的眼睛道:“珍珍,你这是眼睛不舒服还是哭了?”

    闻言,纪晨阳嘴角隐晦的抽了下,心道:真不愧是他妈,真会演。

    紧接着,他就看见纪夏珍笑得温婉道:“永华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我不留神让他车轮卷起的沙尘飞进了眼睛,不过我刚才去洗了个脸舒服多了。”

    纪晨阳:“……”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就相信了。

    “你怎么不让他吃了饭再走?”

    “您还怕他没饭吃?他野惯了,由他去吧,哦对了,我妈同意我爸留下来照顾冬霖了,不过她不让他去除冬霖以外的房间,您看您和六叔要不也让他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