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

    柳青莐还在睡梦中,幼白急急将柳青莐喊醒。

    “怎么了?”

    柳青莐揉了揉眼睛,昨晚又被东辰尧闹到半夜,东辰尧精力旺盛,睡了两个时辰就去上早朝了,她还觉得不够睡。

    “王妃,是戚国公府来人了。”

    “嗯?”

    柳青莐疑惑的看着幼白:“戚国公府的人?”

    “是的,是戚国公府的夫人亲自登门,指明要马上见你。”

    戚国公夫人她没打几次交道,那是苏府还在,苏妃娘娘正受宠,可久久无子,她这个姑姑心急,请了自己入宫给苏妃诊脉。

    只可惜,苏妃为了向上爬算计了自己,柳青莐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远离了苏妃。

    自然和戚国公夫人也离的远远地。

    苏府叛国案发生后,戚国公夫人更是整日里深居简出,能不参加宴会就不参加,低调的让柳青莐都快忘记了这号人物。

    前几天恒王府的小郡主满月,戚国公夫人倒是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去了。

    看样子一改之前的低调,容光焕发。

    她在各位贵妇人之间,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大家也都像是忘记了苏府案,与戚国公夫人热切的攀谈。

    这才过去几天,怎么今日这么早来瞧睿王府的大门?

    柳青莐让幼白给她梳洗,自己换了身见客的衣裳,不疾不徐的往会客厅去。

    远远地就看见苏美雅在客厅中来回的踱步,看着焦虑不已,忽而瞥见柳青莐,立刻迎了上来。

    “妾身给睿王妃请安。”

    苏美雅请安之后,热切的看着柳青莐:“这么早来打扰王妃清梦还请王妃恕罪,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急事相求。”

    柳青莐在主位上坐下,对苏美雅道:“戚国公夫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苏美雅只得坐下,看着丫鬟看了茶退下,这才再次开口:“王妃娘娘,妾身冒昧一早以前,真的是有急事相求,还请王妃娘娘出手,救救我的两个女儿。”

    “这话怎么说,前几天在恒王府见到她们,本妃看着好的很啊!”

    说到这里,苏美雅摸了摸眼泪,说:“一个月前,我去宫中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给了一盒驻颜丹给妾身,说是可以让人容颜回春。

    妾身欣喜不已,不过我自己没舍得用,把这盒驻颜丹给了两个女儿。

    没想到,她们两人从昨天开始,就喊着脸痒,我不放心,叫了大夫给她们瞧,都说是脸上中了毒,在不将毒给清除掉,就会毁容。”

    “既然你已经叫了大夫,知道了原由,那让大夫给她们解毒就好了。”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两个女儿不相信大夫所言,把大夫轰出了府,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她们的脸就开始溃烂。再去请哪位大夫,那位大夫说什么也不给治。妾身只能上门来求王妃了。”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和戚国公夫人扯上关系。

    但人家主动求上门来,自己如果能救,还是不能坐视不理:“本妃可以答应你去看看,但是能不能治,我不敢保证。”

    苏美雅连连点头,在会客厅等柳青莐回去拿东西,然后一起回到戚国公府。

    刚走到她们的院子,就听到里面怒骂的声音。

    苏美雅脸上闪过一些尴尬,解释道:“她们平时不是这样的,女孩子突然有可能毁容,受不了打击,脾气难免就控制不住。”

    柳青莐挑眉,跟着苏美雅进了屋。

    这是向二小姐向晚的屋子,屋子里的装潢都带着少女粉,本来很温馨的屋子,此时地上却布满了瓷器碎片。

    一旁伺候的两个丫鬟瑟瑟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大喘气。

    “我告诉你们,我这副样子要是走漏风声,被外面的人知道了,本小姐直接将你们的脸刮花,卖到窑子里去。”

    “二小姐,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乱说半个字,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知道就好。”

    向晚脸上带着面纱,还想要踢两脚丫鬟解解气,就看见苏美雅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美艳逼人的妇人。

    向晚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个人是睿王妃。

    不由得心里发虚,自己在外面的形象,都是温柔可人的,和姐姐向珊比起来,自己就是完美的大家闺秀。

    可自己刚才发怒的样子,却被睿王妃瞧了个正着,她会怎么想自己?

    苏美雅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暴躁的女儿。

    在她的认知里,这么暴躁的脾气怎么可能会在向晚的身上,向晚一直都是懂事的,脾气很好,很少体罚下人。

    可今日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定是因为她的脸,脸对女人来说太重要了,一旦脸毁了,她的一生也就毁了。

    “让睿王妃见笑了,阿晚还不快过来给睿王妃见礼。”

    向晚先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纱,确定没有问题,才绕开地上的碎片,在柳青莐跟前盈盈一拜:“向晚给睿王妃请安。”

    “向二小姐客气了。”

    “阿晚,母亲将睿王妃请来是给你看脸的,睿王妃的医术母亲信得过,你的脸一定有救。”

    向晚一听她的脸有救,热切的眼神比苏美雅之前看她的眼神更甚。

    “你看看你的屋子,被你霍霍成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让睿王妃看了笑话。”

    苏美雅说这句话的时候,暗中给向晚使了个眼色。

    向晚心领神会,立刻对柳青莐说道:“阿晚以为自己的脸没有救,实在心情烦闷,这才失了分寸,还请睿王妃勿见怪。”

    柳青莐扯了扯嘴角,道:“不会。你的脸,是让本妃在这里看吗?”

    苏美雅讪讪的笑了笑,道:“不如我们一起去阿晚姐姐的屋子,她们姐妹是一样的情况,正好睿王妃可以一起看。”

    柳青莐跟着苏美雅来到向珊的院子。

    向珊在外脾气火爆,可这次竟然很沉得住气,至少没有像向晚一样,将房间里的东西摔得七零八碎,也没有体罚怒骂下人。

    她只是自己在院子舞剑,一把剑舞的虎虎生风,颇有些章法,应该是得高人指点过。

    “珊儿,你一大早的还在舞剑,脸还要不要了。”

    苏美雅惊呼出声。

    向珊闻言收了剑式,擦了擦脸上的汗,对苏美雅道:“母亲,脸已经这样了,哭哭啼啼也没有用,还不如耍两套剑法,发泄发泄心中的郁闷。”

    “你啊,女子要有女子的样子,你这样还有哪个人会要你。”

    苏美雅说完就后悔了,尴尬的看着柳青莐:“当然了,你要是有睿王妃身手,母亲也就不阻拦了。”

    苏美雅提到柳青莐,向珊才注意到柳青莐的存在。

    向珊给柳青莐见了礼:“王妃娘娘失礼了,我先下去换身衣服。”

    初步的接触,柳青莐对向珊的好感远远高于向晚。

    在柳青莐看来,向珊才是真性情中人,就算是脾气暴躁,那也比一些隐藏真实性情,表面看起来谦谦有礼的大家闺秀要好。

    就像是这脸,向珊就选择大大方方示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向大小姐,请便。”

    向珊下去换衣服,向晚等不及,试探着对柳青莐说道:“王妃娘娘,可不可以先给阿晚看一下,阿晚的脸实在痒得很。”

    “好。”

    柳青莐没有拒绝,让向晚将脸上的薄纱拿下来。

    向晚的脸,看起来比向珊的要严重很大,整张脸都红肿起来,隐隐偷着黑紫,一看就是积累不少毒素在里面。

    柳青莐将银针包摊开,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准备取一滴血。

    没想到银针还没有靠近向晚,向晚就尖叫着从凳子上弹起来,躲在苏美雅的身后:“母亲,这个是什么东西,这样细长,能治我的脸吗?”

    柳青莐被向晚这一操作,弄得相当反感,于是故意将银针往前伸了几分,说道:“这个是银针,专门扎人的,向二小姐要是怕的话,那你的脸我就没办法了,你自己想想要不要被本妃用这个银针扎一扎。”

    要是向晚不这么作,她也就好心的给她开导了。

    偏偏这么绿茶,她跳到苏美雅身后去,她能理解,问她母亲这银针是什么东西,就有点那个啥了。

    就算是要问,她也应该问柳青莐。

    向晚看着银针,半晌没有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正要掉泪的时候,柳青莐再次开口:“向二小姐,本妃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这脸本来就挺严重的,要是在掉泪在你脸上,你这脸只会雪上加霜。

    你啊,应该学学你的姐姐!

    她呢不用薄纱腹面,还舞剑运动,加速毒素排出,虽然没给你姐姐把脉,就单单看过去,也能看的出来,比你的情况好多了。”

    向晚脸色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郁色。

    她当然会比自己的情况要好。

    因为这瓶驻颜丹,她偷偷用的比向珊要多,情况自然会比她严重。

    有件事情她一直想不通,这驻颜丹明明是母亲从太皇太后那里得来的,太皇太后一直都用,而且她的皮肤真的比她的都还要好。

    怎么太皇太后的脸没事,她却烂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