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吧,好好照顾南国公和令堂。”昭宁帝摆了摆手,心绪极为烦乱。

    他自是知道在给太后解毒这件事上,慕云浅没有任何问题,是太后不可理喻。

    南家人刚刚受了重创,都受了伤,确实需要有个懂医术的守在那里,以防不测。

    “臣女告退。”慕云浅施礼退了出去。

    至于南家的这件案子,昭宁帝肯定要吩咐师兄去查,不必多问。

    夜尽天吩咐暗卫一定要保护好慕云浅,太后和贤妃都病着,宫里需要他照应着,就没陪慕云浅。

    回到南家,慕云浅先去看南方智。

    此时进密室里的那些人都出来了,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他们得到了最好的保护,都没有受伤。

    秦氏看到慕云浅回来,立刻起身过去,握住她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说:“浅浅,你没事就好了,真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性子向来温婉良善,从来没有想过南家会招来灭门横祸,怎不难受。

    不过一般越是温婉柔弱的人,在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反而越能沉的住气,她难受归难受,并没有失了冷静。

    尤其在知道亲人都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没有性命之忧时,她更是安心,对慕云浅也更感激。

    “大舅母放心吧,我没事。外公怎么样,大舅舅他们可还好吗?”慕云浅感觉到她的掌心都是湿的,也在颤抖,心里自是不好受。

    “父亲睡的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大舅舅他们都说你的药很好,用了之后伤口都不怎么疼了。浅浅,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和镇南王,要不是你们……”秦氏说着,眼眶又红了。

    她都不敢想,如果不是这两人及时赶回来,浅浅的医术又那么高,南家真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慕云浅却是愧疚万分,说:“大舅母就不要再夸我了,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有这次灾难,都是我的错……”

    南家人对她实在是太宽容了,明明知道这次南家的灾祸是她和母亲带来的,不但不怪她,还对她如此感激,实在是让她汗颜。

    “浅浅,你可不要说这样的话!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咱们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守护,能独善其身又有什么意义?别想那么多,皇上是明君,镇南王也是个嫉恶如仇的,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个结果!”秦氏温婉又坚定地说。

    “大舅母说的对,皇上一定会还南家一个公道!我们进去看外公。”慕云浅也点点头。

    两人进了屋,慕云浅看了看南方智的情况,很是稳定,也就放了心。

    南方智年纪大了,就怕他扛不住,好在他一直练武,身体很强健,好好养着,过上一两个月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第二天一早,南家差点被灭门的事便传遍了上京,朝野震惊!

    他们也都没有想到,一向对皇室忠心耿耿、与人为善的南家会遭此横祸,一时间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的都是这件事,且有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肯定跟慕云浅和南无月回到南家有关,至于为什么有关,他们就说不清楚了。

    毕竟太后和慕正初的算计一直隐藏的很深,别说是这些百姓,就连宫中也没有多少人能理的清楚。

    昭宁帝早朝时下旨,命夜尽天协同大理寺一同查清此案,抓住凶手,还南家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和和夜尽天都上前领命。

    慕正初则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尽管竭力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根本无法自控。

    他也想过可能成不了事,却万万没有料到,慕云浅和夜尽天还是及时赶过去了。

    南家不但一个都没有死,事情还闹的这么大,惹的昭宁帝如此愤怒,真查起来,凭借夜尽天的手段,一定会查到什么,这下完蛋了!

    他急于想要去找太后商议对策,是以整个早朝朝臣们都说了什么,他几乎都没有听到,心不在焉的。

    正着急的时候,他感觉到周围全都安静了下来,情况有些不对,一下回神,发现朝臣们都在看着自己,眼神中都透着怪异。

    慕正初心一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难道皇上已经知道自己和太后商议要除掉南家,所以向他兴师问罪了?

    再迅速往上瞄一眼,昭宁帝也正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心就更慌了。

    刚刚他们在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想要挽回,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旁边一位平时跟慕正初交好的朝臣小声提醒:“慕将军,皇上要你劝劝太后。”

    慕正初越发吃了一惊,小声问:“劝什么?”

    劝太后自己认罪吗?

    那他怎么办,难道也要承认?

    太后昨天说要自己服毒,好拖住慕云浅,方便鬼蜮宗的人下手。

    他当时就觉得很危险,太后却说一定不会有问题,他才没有强行反对。

    昨天晚上慕云浅和夜尽天一起赶到南家,才稳定了大局,就是说慕云浅并没有留在宫中给太后解毒,太后不是危险了?

    现在昭宁帝又让他劝劝太后,就是说太后并没有毒发,她既然是清醒的,又怎么会承认自己做过干什么?

    那朝臣见慕正初还是不明白,昭宁帝又一直看着这边,他哪还敢再多说。

    慕正初不明所以,只能快步上前,恭敬道:“皇上恕罪,臣得知南家出事,心中悲痛,更是担心拙荆和小女,有些走神,臣罪该万死!”

    夜尽天眼中现出嘲讽之色:慕正初脑子转倒是快,找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就算对皇上不敬,皇上还不好发作。

    昭宁帝冷冷看着他,也没有怪罪他,说:“母后不肯喝药,朕劝说无果,你们兄妹一向感情深厚,稍后你去劝劝母后好好用药,以让母后早日康复。”

    他也是有意当着群臣的面说出这件事的,谁让太后一直别扭,始终不肯喝药,若是真的有个什么意外,旁人不知内情,胡乱说话,会对他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