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浅顿时心中不忍,悄悄扯了夜尽天的衣角。

    师兄这是怎么了?

    师父实在不想喝就算了,何必为难师父?

    再说,师兄还是借着师父收?为徒的由头,弄的好像是她在强迫着师父喝酒一样。

    夜尽天回头对她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说:“没事,今天高兴,师父喝一杯无妨。”

    苍怀若坦然笑了笑,说:“尽天说的对,今天高兴,为师就陪你们喝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说喝就喝,倒也痛快。

    “师妹请。”夜尽天笑了笑,和慕云浅碰了杯,喝了一杯。

    慕云浅自然也不会扭捏作态,一饮而尽。

    她在现代社会酒量是很好的,她医术超绝,接触的的人多,有时候会有一些应酬,有时候是需要靠喝酒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天长日久的,酒量也就练出来了。

    不过大楚女子是极少喝酒的,除非有宫宴才可以略略喝几杯。

    平常在家,除了正妻,子女们吃饭都不和家中男性长辈同桌,更不用说喝酒了。

    师徒三人也是高兴,越喝兴致越高。

    苍怀若连喝了七、八杯酒之后,脸成了粉红色。

    他本就生的清秀,脸上再浮起红晕,给人一种贵妃醉酒的媚态。

    “师父再喝一杯。”夜尽天又给苍怀若倒酒,仿佛看不出他已经醉的不行了。

    苍怀若一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盖住酒杯,说:“不喝了……尽天,你就会欺负我……”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慵懒,又有些撒娇,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受不住。

    慕云浅也是无奈,直接夺过夜尽天手中的酒壶说:“师兄,你别再灌师父了,酒喝多了伤身,师父已经醉了,我们送师父回房去休息吧。”

    再高兴也不能把师父往醉里灌!

    师父一看就是个不善杯中物的,师兄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干嘛这么强人所难?

    夜尽天看出慕云浅对他生了气,眼中有着丝丝的无奈,但也没生气,说:“好。”

    师兄妹一左一右扶起苍怀若,回了厢房。

    这房间是夜尽天特意为苍怀若准备的,尽管苍怀若并不经常回来住,还是每天都有人负责打扫清理。

    房间时刻保证干净清爽,苍怀若随时回来都可以住。

    两人把苍怀若放到床上,夜尽天给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

    慕云浅去洗了块手帕过来,给苍怀若擦脸。

    苍怀若是真的醉了,头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慕云浅给他擦脸,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师父这样不会有什么事吧?需要我做一些醒酒汤吗?”慕云浅有点担心。

    感觉师父醉的似乎是有点狠,可别酒精中毒了。

    “没事,师父酒量很浅,稍微多喝几杯就容易醉成这样,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夜尽天还不觉得愧疚似的,不太担心地说。

    慕云浅回头白了他一眼:“你竟然知道师父酒量浅,干嘛让师父喝这么多?”

    左一杯右一杯地劝,师兄这是想挨师父的打了吧?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若不把师父灌醉,他就要给我——”夜尽天话说一半,忽然沉默。

    慕云浅手上动作略微停了停,又继续。

    等到给苍怀若擦干净的脸和手,她才站起身,回头看着夜尽天说:“师父每次来,都会用内力帮你压制体内的毒?”

    夜尽天中的毒除了用解药之外,就只能用内力压制。

    虽然治标不治本,却可以解他一时的痛苦。

    这样做的后果是会让他所中的毒越来越深入经脉骨髓,下次发作的时候,只会让他更痛苦。

    可在遇上她之前,这是保他命的唯一办法。

    用这个方法,苍怀若一定会消耗大量的内力,一不留神,还可能会遭到毒的反噬。

    别看夜尽天表面嘻嘻哈哈不正经,他对苍怀若这个师父是绝对敬重和心疼的,又怎忍心师父为了他受那么大的伤害?

    夜尽天看慕云浅的眼神,就知道她什么都想到了,否认也没用,目光深情地看着她说:“浅浅,辛苦你了,我都记着。”

    若在以前,师父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压制毒素的。

    但是现在因为有师妹替他解毒,他再不忍心让师父受累。

    师父是不愿意师妹因此而有太大的压力,在师妹没有配出解药之前,还是想帮他。

    没办法,他只好把师父灌醉了。

    师父对他的授业之恩,救命之情,浅浅对他的好,他都不会忘。

    他们两个都是他拼尽一切都要守住的人,是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们有丝毫伤害的。

    慕云浅挑眉一笑:“彼此。”

    说的好像自己就不欠他一样。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师父。”夜尽天才想拍她肩膀,想起师父的话,又收回手。

    师妹刚刚喝了不少,脸色红红的,明艳不可方物……

    不是,他的意思是,师妹需要休息。

    “我不要紧,那你好好照顾师父,我先回去了。”慕云浅多看了苍怀若两眼。

    自己今年一定是行大运,拜了个这么好的师父,还有了个这么好的师兄。

    她出来都大半天了,燕王府那边一般情况下虽然也不会有什么变动,可楚擎渊现在是傻的,俞梦瑶又废了,王府不能没有个主事的人。

    “也好,那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夜尽天没有勉强她。

    现在她还是燕王妃,肩上有属于她的担子。

    待到她彻底摆脱了现在的身份,就可以心无旁骛跟他在一起了。

    慕云浅点头,拿着夜尽天给她的本门内功修炼入门,回了燕王府。

    刚一走到前院,翠巧就急匆匆迎了出来,脸色苍白地小声说:“王妃您可回来了!岳小姐已经等了王妃很久,都生气了!”

    “岳明慧?”慕云浅心中了然,眼神冷漠。

    岳高志明明已经撑不住了,岳尚书却还端着架子,上次派个管家来,就想让自己出手。

    眼见着管家面子不够大,就让岳明慧前来,还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岳尚书不亲自来找自己,好言好语相请,别想救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