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无声冷笑,没回头,脚下也没停。

    又是这女人的伎俩罢了。

    往前走了一段,想象中的柔弱呼救却并没有。

    夜尽天反而觉得不踏实,步子慢下来,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慕云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也很弱。

    借着月光,夜尽天能看到她身下有暗色的东西在慢慢沁出。

    真受伤了?

    夜尽天一个闪身回来,蹲下身看了看,接着将她抱起。

    “爷,她——”楚辞上下看看自家主子无恙,先放了心。

    只是爷居然抱这个女人,惊悚。

    “慕夫人呢?”夜尽天边走边问。

    怀里的人看着瘦弱,抱起来更是轻如羽毛。

    她身上的血腥味和伤药味儿实在不好闻,他嫌弃地皱眉,抱的却更紧。

    “慕夫人没事,还在睡。”

    疯了的人不知道害怕,一般睡眠也沉,打雷都不醒的。

    “有线索吗?”夜尽天眸子锐利。

    对方很小心,每次都是一中击不中,立刻退走,零星的证据线索基本无用。

    “暂时没有,属下觉得这次应该是燕王。”楚辞警惕地看一眼慕云浅。

    主子才回京,燕王妃就缠上来,哪有这么巧的事。

    十有八九,这就是燕王夫妇演的双簧。

    “继续查。”夜尽天不置可否,抱着慕云浅上了马车。

    不多时,马车缓缓而动。

    慕云浅在颠簸中醒来,才一动,后背上的伤就撕裂样疼。

    夜尽天面色冷漠地看着她。

    “我才被刺客砍了一刀,很重,今晚伤口又裂开,疼痛加失血,才会撑不住,并非故意晕倒博你同情。”慕云浅平静无波地解释。

    她是想等他离开再晕的,可大脑不由她控制。

    “燕王府的守卫真是不堪。”夜尽天声音寡淡。

    她背上的的确是旧伤,或者这是她的苦肉计也说不定。

    “王爷给我换药包扎的吧?多谢。”慕云浅对燕王府的一切都不予置评,慢慢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趴着。

    夜尽天眼里露出些玩味,提醒道:“本王看到了不该看的。”

    “王爷是为救我,情非得已。”慕云浅眼皮轻轻跳了一下,知道他是故意的。

    “本王还会出去乱说。”夜尽天气死人不偿命。

    “王爷是想对我负责?”慕云浅挑眉反问。

    夜尽天喉咙哽了一下,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我母亲如何了?”慕云浅不在这无聊的问题上多纠缠。

    她担心的是,若有刺客将她和夜尽天一起深夜来见母亲的事情传出去,会给母亲招来杀身之祸。

    早知夜尽天有此安排,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母亲卷入其中。

    “没人会知道。”夜尽天眼中杀机凛冽,一闪而过。

    所有刺客都已被灭口,他也做了其他安排,可保南无月母女无恙。

    他和慕云浅虽不同路,也没想送她上绝路。

    “多谢。那就有劳王爷送我回燕王府,换回你的人。”慕云浅稍稍放心。

    既然镇南王这条船不好上,不强求,只要母亲没事就行。

    一个合作伙伴而已,虽然难找,总还有机会。

    夜尽天看了她一会,移开了视线。

    这么轻易就放弃找他合作,她倒拿的起,放的下。

    马车缓缓前行。

    到离燕王府还有一里地之处时,慕云浅强撑着下了车。

    天快亮了,若是离燕王府太近,被人看到她跟夜尽天共乘,后果不堪设想。

    “走。”夜尽天也不多看她一眼,走的利落。

    慕云浅小心翼翼回到燕王府萍水阁,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让那女暗卫悄然离开。

    她忍疼躺下,才睡了一会,天就亮了。

    外头忽然响起两人的脚步声。

    她立刻惊醒,听出是楚擎渊和俞梦瑶,冷笑一声,躺着没动。

    又作妖。

    楚擎渊一脚踹开房门冲进来,猛抓住慕云浅一边肩膀,生生将她拽起来,怒骂道:“慕云浅,你不害人就难受是不是?刚出生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