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一直都在做梦么？
关观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眼神中充满了茫然。
吕子侯见状，语气柔和了一些道：“九月三十号，梦魇鬼的波动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神秘地消失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景阳市全市范围内监测梦魇鬼，但它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也就是说，你是最后一个梦魇鬼的受害者。”
“那我现在到底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这就是我比较惊异的一点，你居然凭着自己的意志从幻境中走了出来！这一个月以来，你一直在被我们秘密监测着，虽然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不过这很正常，从幻境中走出来的人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有这种症状！”吕子侯露出了欣赏的目光，语气略微赞叹道。
关观低下头，食指在桌子上敲动，没有说话。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吕子侯见关观没有动静，以为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按照您的说法，成为了幸存者的我，应该会和赵忠军一样被吸纳进组织吧？”沉默了半晌，关观忽然抬起头，嘴角挂上了一抹奇异的微笑。没有回答吕子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吕子侯靠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道：“不错！你的感觉很敏锐，我的来意正是如此。对你的监测持续了一个月以后，我们确定你完全摆脱了幻境的干扰，无论是意志力还是洞察力你都非常优秀，符合我们招收成员的标准，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拒绝！”
“什么？”吕子侯一怔，似是没听清关观的话。
关观直视着吕子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拒绝！”
吕子侯坐直了身体，神情重新变得严肃，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关观，气氛变得压抑起来：“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十点二十分钟。
时间完全足够。
关观站了起来，不顾吕子侯诧异的目光，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双手撑着窗台看向外面的景色，眼神中有些唏嘘。
“介意我抽烟吗？”
“... ...请便。”
关观从口袋里掏出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上，长舒一口气，转身面对吕子侯，背靠在窗台上。
“吕局，你们的组员是不是拥有一些奇异的能力，比如变成肌肉男，眼睛冒红光，或者干脆长出一副鬼脸？”
“...你是说我们的调查员吗？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些能力。”
“可我见过真正有人拥有这种能力，比你们强多了！”
“...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还没清醒？还受幻境的影响？”吕子侯的语气沉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关观双手后搭在窗台上，嘴里叼着的烟随着他说话一抖一抖得：“不不不，我现在十分清醒，不过确实还在受幻境的影响！”
“看来我们错估了你的状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将会对你采取一些措施...”
“什么措施？杀了我吗？”关观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吕子侯阴沉的脸色。
“我真的非常佩服你能编出这么精彩的故事，配上这一段时间的生活，差点让我信以为真！不过可惜啊，你做的还是太糙了一些！”
“你从一开始把我拉进这个幻境里，就做好了让我沉沦的准备吧？如果不是我早有戒备之心，恐怕还真会着了你的道！”关观随手敲了敲烟，掸的一地烟灰。
“首先一切都从十月二十八号，我睡的那个觉开始。”
“梦境里，我反反复复被小李给惊醒，当时我就怀疑是不是遇鬼了，但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动手杀了我。”
“后来结合杨源他们的遭遇，我才意识到或许鬼想杀人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动手，而是要满足某种条件！”
关观面带微笑，口气随意地说道。
“令我在意的是，小李反反复复提到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前两天想通了，应该指的就是我遭遇鬼的那天时间，鬼想杀人不但要满足条件，还必须给予一定的提示，嘿嘿，看来这鬼混的也很惨嘛！”
“一开始我真的被这里骗到了，一度动摇过，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很长的梦，直到张兵、赵忠军等人和三一二案件的出现，才让我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漏洞在哪里！”
“凡是我不清楚或者记忆模糊的人和事，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尽量让我没办法去接触！”关观加重了语气。
“赵军他们是特殊的！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常，我马上就能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所以有关他们的信息要么被模糊了，要么被替代了，总之就是想法设法的阻止我接触！”
“这里太真实了，如果不是这些细节难以忽略，我想我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沉沦’了！”
听到这儿，吕子侯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眼睛阴森地看着关观。
“对，就是这副表情！现在看起来真是太踏马爽了！”关观笑了一声，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畅快.
“当然，如果我之前受了鬼的影响做的都是梦，按你的说法勉强也说得过去。但很明显，你没有注意到杨源住址的特殊性，只是按部就班地按照我的记忆，完全相同地复刻了那一天我见到的场景，所以才会出现安息路没有21号的漏洞！真是差一点就被你忽悠过去了！”
关观长舒一口气，吸完了最后一点烟，弹指将抽完的烟头儿丢向吕子侯。
烟头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了吕子侯的脸上，滑落在地。
然而吕子侯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眼皮都没眨一下，依旧是那般阴森。
“哎，看来你已经不想掩饰了，真没意思，像个木头一样！”关观摇摇头叹息一声，似乎感到很遗憾。
“你已经完全被梦魇鬼占据了，必须要采取强制措施，冯局长！”吕子侯板着脸，一字一句机械地说着，声音变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