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往事。
说起来不过如此，可当年的人若在。
又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陆湛站在那边，听着老夫人继续说话。
“元沥是带着仇恨接近你的，但他没有害你。”老夫人叹了口气，“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是为了替他父母报仇。”陆湛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害沈曼曼。
老夫人看着陆湛：“你也是个苦孩子，替陆家背负那么多。”
“所以，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对吗？”
陆湛追问一句。
趁着老夫人现在松口了，陆湛觉得能问出什么来。
“我不是说了吗，等我死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也一直被囚禁在这样一个，没有形态的牢笼之中。
一辈子。
被囚禁着。
陆湛不强求老夫人，说与不说，也都是他的自由。
只是元沥的事情，到底是超出预料的。
“二叔做的事情，是该付出代价的。”陆湛这样说道。
老夫人的心底咯噔一下。
她知道陆湛这话什么意思，他要提交证据了。
“嗯。”老夫人没有阻止，“当初我一意孤行，包庇在前，其实我也有错，算是让他苟活了那么多年。”
老夫人的眼眶都润了。
想起跟老爷子不待见的那些年，那个老东西抛弃尊严。
为了两个儿子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往事历历在目。
“你去吧。”老夫人抿唇，“我再怎么狠，也终究对自己儿子下不去手，阿湛，谢谢你，让我解脱。”
在这世上，留下的污名，也一点点被洗清。
“不必谢我。”
“好好待曼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夫人浅声道，“我这辈子，错失了我最珍贵的东西，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
老夫人靠在那边，没有再说什么。
等着陆湛离开之后，也都没有再说什么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之于元沥来说，也算是复仇成功了，可他为什么会对沈曼曼执念那么深。
大概要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别墅内。
沈欢颜替元沥做了一顿饭，满桌子的佳肴，满是烟火气。
沈欢颜轻声道：“只是调查而已，你不用这么丧气。”
“没事。”元沥笑了一下，“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只是欢颜，答应你的事情，大概得晚些了。”
“没事。”沈欢颜笑了一下，“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坐在那边，眼眶瞬间就润了。
那晚醉酒。
听了元沥的故事之后，沈欢颜才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
都不足道也。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更惨的人，元沥的身世，从出生起，就透着悲惨，与陆家之间的恩怨。
还未结束。
“你为什么放过陆湛？”沈欢颜其实很好奇，所以问了一句。
“他……没有错。”元沥抿唇。
沈欢颜盯着他看：“不，是你心里有他，你将陆湛藏在心底。”
元沥原本木讷的神色，一下子有了精神，他莫得抬头。
眼神之中的笑，越发深了。
“你想太多了。”元沥看着沈欢颜，否认了她内心深处，那种想法。
其实在他看来，对于陆湛的感情，到底有没有沈欢颜说的那一种。
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那一年，替陆湛挡了那一下，看着陆湛陷入无尽黑暗之中，看着他自暴自弃，元沥对于陆湛其实是有别的心思的。
并不是为了接近他，而接近他。
“反正也该结束了，一切都做了了断。”
元沥勾唇，笑了一下。
沈欢颜却不想这样，她攥紧拳头：“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杀回去的，我是私生女，可沈曼曼又高贵到哪里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的恨意那么深。
都明白彼此内心所想。
元沥吃了沈欢颜做的饭之后就去配合调查了，蒋琉这个人真绝，自己后半生都要在牢里度过。
可最后却幡然醒悟，死死的咬了元沥一口。
并且把脏水一大部分，都泼给了元沥。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沈曼曼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林落白那边邀请她参加《落灯花》的宣传，因为是在本市，也就抽得出时间。
但某位临城醋王，却不得劲儿了。
“不行。”陆湛沉声，“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可以。”
“……”沈曼曼深呼吸一口气，在陆湛的跟前来回活动一番，“你看吧，灵活的很。”
“看不到。”
陆湛直白的说着，反正眼瞎的，怎么也看不到沈曼曼现在恢复。
“你就让我去吧，这部戏，有望拿奖啊。”沈曼曼嘟囔一声，“我可不愿意一辈子让人觉得我是个花瓶。”
沈曼曼对这件事情的执念，其实很深。
她佛系归佛系，但是该燃起胜负欲的时候，那该死的胜负欲作祟，总是想留下一些不一样的。
陆湛拧着眉头：“花瓶？”
“唔。”沈曼曼颓然，“你怕是不知道，我之前风评多糟糕。”
陆湛歪着头，一脸疑惑。
“所以为什么从前做得好的事情，偏偏不去做呢？”
陆湛很好奇。
其实他骨子里觉得，沈曼曼是变了个模样，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能够感受的出来。
要么之前藏得太厉害。
“因为不屑吧。”沈曼曼打马虎眼，“但现在不一样了，突然想要了。”
“就跟我一样？”
陆湛话锋一转，本是个强势的人，可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想要的时候，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舍得，现在想要我了，就这么主动？”
“啊？”沈曼曼尴尬了，这算什么话呢，她好像也什么都没做吧，“你可要这么理解，我不介意。”
陆湛拧着眉头，一脸深邃。
“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对我改观了？”
总不能突然兴起吧，要知道前半生，沈曼曼对陆湛的厌恶，可是写在面上的。
而陆湛对于沈曼曼的疏离，也是人尽皆知。
“唔。”沈曼曼为难了，她该怎么编造这个借口呢，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