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微微一笑，他的表情也有点得意。
他对我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恐怕是下界唯一的天师境了。”
“哦，至于雷神那种沉睡的天师境，不算在内。”
我点了点头。
秦广王又说道：“我们就这样过了数百年，忽然有一日，天道又找上门来了。”
“或许从一开始，天道就没想让我们活着。他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要让我们自生自灭。”
“给我们活下去的可能，却又不给我们活下去的条件。”
“等我们彻底绝望，想要反抗的时候，发现能量不足，已经无力反抗了。”
“天道或许没想到，我们居然靠着自我牺牲，成功的活下来了。”
“于是，天道又想再杀灭我们。这时候……我们想了一个办法。”
秦广王说到这里，语气迟疑起来了。
我说道：“一个难以启齿的办法？”
秦广王一愣，然后目光一缩，幽幽的看着我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道：“你们的方法，我大概也猜出来了。你们成功的输出天师境强者，供上界的人吞噬，是不是？”
秦广王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
“我们逃回下界到现在，经历了将近千年。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也一直在思考。”
“想来想去，我们也大概明白了天道在做什么。”
“天师境的修行者，体内蕴含的力量是极为庞大的。就好像一株植物，耗尽了心神，结成了一枚果子，而这果子就是部的精华所在。”
“天师境，就是人间的果实，就是人间的精华。”
“上界的人，他们懒得吞噬能量，它们也懒得吞噬凡人，他们想要直接吞噬精华。”
“于是，那些天师境高手开开心心的到达了上界，以为有了一番广阔的天地。其实他们到的是人间的餐桌。”
秦广王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多少人间惊才艳艳的高手，竟然就这样死于非命了。”
“我们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就开始挑选魂魄，人为的用阴气将他们催熟成天师境强者。”
“让他们达到真人境圆满很容易，难的是到达天师境。这些愚蠢的魂魄，根本无法领悟六道轮回。”
“于是，我们干脆把自己的轮回塞在他们身上，强迫他们的身体达到天师境的实力。”
“这个过程，就好像把一个巴掌大的小口袋，扩张成了大麻袋。”
“这样，这麻袋当中就可以装下更多的能量了。”
“制作好了天师境之后，我们就会送到上界。而作为回报，上界会给我们十分精纯的能量。”
“老实说，那些已经精纯到固化的能量，对我们人间来说，已经算是至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上界的人竟然弃之不顾。”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不是在给你们能量，而是给你们上肥？”
“肥料是个好东西，但是他们不会吃肥料的。”
秦广王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并不惊讶，显然已经猜想到这一点了。
他指着外面的高山和湖泊，说道：“这个地下世界，都是用能量堆积起来的。”
“我们现在已经成功活下来了，我们的目标是回到人间。”
“回到人间，离开这座牢笼，其实也不算过分，毕竟我们本来就是人间的高手。”
我幽幽的说道：“人间的能量，根本不足以供养你们。”
秦广王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无妨，我们可以在人间建立一个类似的场所。大不了……再向上界献祭就好了。”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行，人间不会答应的。”
秦广王说道：“是人间不答应，还是你们这些修行人不答应？”
我没有说话，只是问道：“在几十年前，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人来过这里？”
秦广王愣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来过，不过那个人失踪了。他的行踪有点诡异，我们都觉得是幻觉。”
这时候，我终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爷爷的镇魂铃，我一直以为是从阴司拿回来的。
其实不是，他只是借道阴司罢了。
他真正要去的，是上界，并且偷走了上界的镇魂铃。
他是怎么回来的？
他是怎么做到不被上界的人发现的？
我已经有点不敢想象了。
我又问秦广王：“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一些阳气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秦广王笑了笑，说道：“阴极则阳生，这就是自然规律。而阴阳结合之处，就有生机。”
“我们靠着无数的阴气，堆积起来了这至阴之地。现在至阴之地里面，又有了阳气。很快就可以孕育出新的肉身来了。”
“假以时日，我们十个人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肉身了。”
“到那时候，或许我们有能力打破这里的限制，回到人间。”
我好奇的问：“你们不担心再被天道追杀了吗？”
秦广王冷笑了一声：“我们已经摸清楚了天道的底线。”
“放我们出去，我们的献祭不会少。”
“如果一定要杀我们的话，我们就鱼死网破，把人间彻底打烂，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