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跟老婆回到家里，看了看家里头的两只绵羊，在羊圈里咩咩的叫。
“老婆，今天我们把较小的那只绵羊宰了，给学生哥们加菜，你看怎样？”
老婆也很感激学生们。
“一只绵羊才几千块钱，要不是这些学生哥，我们损失十几万！而且，这些学生哥还不要人工钱。这羊该宰！”
两夫妻便合伙把羊牵出来杀了，忙活了几个钟头，弄了个羊宴。
夜幕降临，张大哥的果园一扫而光，部装车运走。
张大哥高兴的合不拢嘴，招呼学生们。
“各位同学，你们吃过了饭再回学校。伯伯给你们做了羊宴，还有热气腾腾的馒头。”
但是学校有规矩，不能留在老农家里吃饭，得在天完黑之前赶回学校。
带队的老师谢过张大哥之后，跟学生们上了大卡车，绝尘而去，只留下若有所失的张大哥夫妻。
“一只羊都杀了，一块肉不吃，难道我们一家子能吃光！”
张大哥便对周江河说：“周总，他们不吃，你吃。走，去我家喝两杯，再叫上马局长。”
周江河笑了笑。
“我可还不能歇着，我得去看看镇的果农都收完了吗。苹果是运走了，我得知道都入库了吗。如果不入库，这种天气，会烂掉的。”
张大哥满脸的感激崇敬。
“周总，你比我们镇长还要忙！你是真心为我们果农办事啊。只是这一只羊都杀了，怎么办啊？”
周江河指了指脑门。
“你怎么不开窍？学生哥不能在你们家吃饭，难道你不能送去学校吗？真是的！”
张大哥恍然大悟。
“啊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多亏周总提醒，我和老婆就马上送去学校，让那帮学生哥吃宵夜。”
张大哥说到做到，真把羊肉和蒸好的馒头都送学校去。学校都分给学生加菜。
周江河开车去别的村子查看，有的进度慢点，不过也已经收尾，学生们都已经坐卡车回学校。
孤零零的山岭上，就只有一块地还在掌灯收。
周江河急忙问旁边的果农：“那是谁的果园，还没有收完！”
果农嘴角一扯，都是鄙夷。
“还有谁，就是那个大王八黄百万！”
一提起黄百万把工人都招走了，这个果农就气的脖子露出青筋。
“以后就当我没有这个老乡！他娘的，只顾自己不顾其他人，活脱脱一个黄世仁！”
一入夜，霜冻就开始了，黄百万着急上千亩的水果收不完，就让老婆亲戚在家里做饭，然后送到地里给工人吃，让工人赶夜收。
黄百万开着电动三轮车，正好打周江河身边路过，猛然看到是周江河，又愤怒又惭愧。
那个果农故意嘲笑他：“老黄，还没有收完呢？”
黄百万什么也不说。他也就请到了两百多个工人，又要摘，又要扛，又要包装又要上车，没有三天功夫，弄不下一千多亩的水果。
果农心里特别舒爽。
“我们可是收完了，几百万的果园，几百个学生，一两下的事情，还不要手工钱呢！多划算的事情啊！”
黄百万给一个工人一天三百块钱，两百多个工人一天就是六万多块钱；三天下来就十八万！要是他不那么自私，跟周江河合作，也就不用花这十八万了！
这就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黄百万十分不好意思，加速开走电动三轮车，风一般的疾驰进自己的果园。
周江河忍不住嘲讽：“人算不如天算！”
整个大岭镇，周江河走了一通，所有新品种的果农都已经摘完水果，周江河心上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为感激周江河对镇子做的贡献，马局长打算在县里头宴请周江河。
但是周江河还空不下来，又要到仓库去查看水果保存情况，不能有一丝马虎。直到了解到所有水果安然无恙之后，周江河才回住处躺下。
不久，销售商接到周江河的水果，十分满意，将尾款打过来。周江河合计了一下，一共是两亿五千万。
两个亿发放到果农手中，周江河和周舟赚了五千万。
除去跟农科所订购的果苗前，周江河和周舟还赚了四千万。
但是，当周舟看到这个数额和账单明细之后，拧起柳眉，嘴里直说：“不对！”
周江河一怔：难道周舟怀疑我贪污吃回扣？
“怎么不对了？”
周舟把账单放在桌面上。
“你看，我们在果苗投入一千万，送给果农；声波喇叭在张大哥的带领下，大家愿意款订购；翻地的钱，也是果农自己出。学生哥帮摘苹果，这钱不算……”
周江河咀嚼周舟的话。
“什么意思？”
周舟盯这周江河的眼睛。
“数目不对，我们没有赚四千万！”
“这数目算的清清楚楚，怎么不是四千万？”
“你还少算了一项开支？”
“什么开支？”
“肥料！”
肥料是周江河从神农药瓶拿的，根本不要钱，周江河就没有算上去。但在周舟看来，不可能凭空有肥料提供，肯定要花钱购买。
“江河，肥料钱可是大头啊，估计有上千万。你干嘛不算进去？”
如果不算进去，周江河和周舟平均四千万，一人就是两千万；但要是把肥料算进去，那么就要比四千万要少很多，周江河和周舟平分，肯定不到两千万了，估计连一千万都不到。
周江河是为周舟着想，才不把肥料算进去。
“肥料是我一个朋友给的，不用钱。”
周舟可不相信周江河的话，哪怕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送上千万的肥料。
“你是怕我怪你帮助果农，所以不想把肥料钱算进去，是吗？”
周江河不知该怎么解释。
“真的不要钱，你别想太多。”
周舟性格也很倔，她不会占周江河便宜。她亲眼见到周江河被果农误会，在田间地头忙碌来忙碌去，按道理说，这四千万就不该平分，而应该给周江河更多一点。
“要不这样，我拿一千万，你拿三千万。”
在水果项目上忙活一年，赚一千万，已经让周舟欣喜不已了。
可周江河非得要平分。
“不行，我们投资的钱是一样的，按理说分红也是一样。我怎么能拿三千万，你只拿一千万？这对你不公平。”
周舟苦笑。
“要是平分，对你才不公平。除非，肥料是天上掉下来的！”
周舟还说对了，肥料确实跟天上掉下来的差不多。
“听我的，一人一半，别说那么多了，否则，我就不高兴了！”
周江河就不相信，周舟能倔的过他。
周舟索性把那张账单挪开，站起来。
“你要是不拿三千万，这钱我也不要了。”
“你……”
看着周舟坚定的侧脸，周江河终于露出无奈妥协的笑容。
“你这个丫头，给你送钱，你还不要！”
周舟也笑了。
“你这个小伙儿，让你多挣点钱你还嫌弃！”
两人相视而笑，最终互相妥协。
周江河拿两千五百万；周舟拿一千五百万。
按照下一步的计划，周江河该推广葡萄和西红柿了。
周江河的汽车再一次来到农科所，此时的方专家还是那个老样子，戴着草帽伫立在试验庄稼里，跟一个老农差不多。
“哟，周总？怎么又是你？”
方专家看到周江河十分高兴。第一次见到周江河，以为他是个愣头青；后来才发现，周江河可是大才！
“我想请方专家出去喝两杯，可以吗？”
方专家虽然对果农帮助不多，但也有点苦劳，周江河是该请他吃顿饭喝杯酒的。
方专家心里十分钦佩周江河，也早想跟周江河喝两杯，跟他聊两句。
两人一拍即合。
半小时后，周江河把方专家带到一家有名的饭馆里。这里尽管做的只是家常菜，但十分好吃，远近闻名。
周江河和方专家各坐在炕头上，吃着锅贴，喝着小酒。
两杯酒下肚之后，舌头活泛。
“周总，我的果苗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欧洲果苗，为什么结出来的果子竟然是欧洲的果子，甚至比欧洲的果子还要好吃呢？”
方专家实在想不通。
关键就在肥料上！
周江河微微一笑，给方专家满上。
“这都是大家辛劳的结晶，比欧洲的水果好吃，是应该的。”
方专家只相信科学，不相信唯心。
“要是辛劳都能带来好的回报，那就好了！周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果农种出来的果子那么好吃？”
方专家是个实诚人，周江河本不想隐瞒他什么，但除了这件事情之外。
“估计就是肥料的原因，我不是说了，我提供的肥料是有机肥，肥力很好的，比的上羊粪，你说结出来的果子能不好吃吗。”
方专家还是不相信。
“要是单靠肥料就能结出好果子，以后人们就只在肥料上功夫，不会在意果苗了。”
周江河尽量把话题转到另外一个方向。
“方专家，我们干一杯。这一次也多亏你帮忙，要不然果农也不会得丰收。”
方专家摆手。
“这可不敢当！我什么都没有做，这都是周总和各位果农的努力。”
“果苗不就是你提供的吗？发生蝙蝠灾害的时候，你不也下乡去看了吗？这不是苦劳吗？来来，干了！”
方专家听了周江河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有点功劳，便举起酒杯跟周江河干杯。
喝完之后，周江河若有所思。
“这一回我们在苹果上打了个翻身仗，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国内的水果跟欧洲的水果还有很大的差距。”
方专家也深有体会。
“可不是吗！人家的水果要求标准很高，达不到标准，是不允许上市的。”
“下一步，我想在西红柿和葡萄上下功夫，不知方专家帮不帮忙？”
方专家忍不住看周江河。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十分有雄心。
“周总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很钦佩。但是，培育出赶超欧洲的西红柿和葡萄，谈何容易！现在国外的水果市场，基本都是欧洲的西红柿和葡萄。”
有神农药瓶，周江河不畏挑战。
“有方专家帮忙，我相信会成功的，就像苹果一样。”
方专家眉头紧拧。
“我现在连一棵西红柿苗都没有培育！”
“那我们就从零开始，我就喜欢从一个废墟上建设起一座高楼大厦。”
方专家还是很为难。周江河不是研究农科的，只有研究农科的人才知道，研究出一种新品种是多么困难。何况，又要让这新品种走向世界！
而且，研究新品种是要投入资金的。他们农科所资金有限，不可能再腾出钱来支持他研究西红柿和葡萄了。
周江河看出了方专家的心思。
“我给方专家提供两百万的研究基金，要是不够，方专家随时可以跟我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