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鲜血飚射！
一柄赤红色的长刀燃着熊熊烈火，狠狠刺进了胸膛之中，将里面那一枚纯白色的光之神格刺穿，点点白光溢散开来。
下一刻，赤凰刀上面的火焰散去。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刺出后背的刀尖，不断滴落在地，在这片荒芜的沙地上面汇成血泊。
许诺双手握着这把赤红长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才后退数步，将刀从文森特的胸口之中缓缓拔出。
“呵……”
文森特跪在这片沙地之上，双手无力地垂下，背后的天使之翼只剩一片，另一片不知所踪，只是在背上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似乎是被人硬生生拽掉。
折翼。
这位折翼的天使低着头，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紧接着便有血液顺着嘴角溢出。
“主啊，您虔诚的战士果然还是……揣测到了您的圣意，对么？”
他笑了笑，随着胸口之中那一枚光之神格愈发破碎，这位中阶天使的气息也愈发虚弱。
数步之外。
许诺提着滴血的赤凰刀，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大片大片的沙漠，到处都是深渊沟壑，再远一些的数座绿洲，也全都是树木倒塌，大火熊熊，山川崩碎，放眼望去，遍地焦土。
她和文森特方才那一战，几乎将这座星球都要轰碎。
但最终。
胜的是她。
许诺轻轻松开右手，赤凰刀化作一枚赤金相间的戒指，飞到了她的右手食指之上。
而后她抬起右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肩，那是方才被文森特一记十字斩劈中的地方，到现在还有光明力量萦绕伤口，驱之不散。
“为什么一定要遵循圣意？”
许诺强忍疼痛，步履蹒跚地来到文森特面前，眼神复杂地望着这位已经折翼的天使，“上帝觉得你不是我的对手，那你还可以跑啊，不是么？”
如果文森特那时候选择离开，她绝不会追，因为比起杀死文森特，她更想拿着赤凰刀去支援齐宣。
而不是现在和文森特大战一场，两败俱伤，连路都走得如此艰难。
“也许吧。”
文森特似乎没兴趣和许诺争论这个。
他缓缓抬起头，看了眼许诺左肩上血流如注的伤口，金色的眼瞳里有金光划过，紧接着伤口里边的光明力量就烟消云散。
“嗯？”
许诺见此微微一愣，而后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青色丹药，直接捏碎外敷在伤口上，伤口瞬间结痂止血。
没了光明力量的侵袭，想止住血自然轻而易举。
“能在死前与你这样的强者一战，倒也足够了。”
文森特看着许诺，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跪在沙地里的他仰起头，遥望天穹。
明明这颗星球的构造，使得这里并没有出现类似云层之类的物质，可是这位折翼的天使眼中，却出现了一片云海的倒影。
金色眼瞳倒影里的云端之上，有白金色的天堂之门屹立不倒，还有一条阶梯从天而降，来到了他的面前，似乎在指引这位折翼天使前往天国的路。
文森特面露笑意，然后笑着闭上双眼，抬起布满血污的右手，在胸前缓缓画了个十字。
“Amen.”
（阿门）
谷话音刚落，似有清风拂过，将文森特的身躯直接吹散，化作一片金光，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不知是否前往了他梦中的天国。
“……”
许诺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头，朝文森特消散的地方作揖行礼。
“我尊重你的信仰，文森特·乔伊斯。”
“噗！”
话音刚落，她却是面色涨红，口喷鲜血，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以手撑地才勉强维持不倒。
文森特到底是中阶天使，还得到了上帝的祝福，实力暴涨，方才为了战胜此人，她付出的代价并不算小。
但现在……要止步在此么？
许诺跪坐在地，遥望天穹，目光仿佛透过大气层，直接看到了茫茫星空。
齐宣和那个西方之主究竟在哪里交战？
“宣……”
许诺眼中是深深的担忧。
可她贝齿轻咬红唇，面露纠结之色，犹豫良久也不知是否要去寻找齐宣。
最现在的她刚刚斩杀文森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状态虚弱无比，即便得到了赤凰刀的认可，也不一定能给齐宣帮上什么忙。
是否会拖后腿？
“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恢复状态吧。”
忽然，一声轻柔的女子嗓音忽然响起。
许诺微微愣神，循声望去。
只见万里黄沙与大漠孤烟之中，有女子身穿一袭明黄长衫。
初看还相隔甚远，再一眨眼，却已经来到她身前，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来人容貌明明倾国倾城，却偏偏留了一头干练的齐耳短发，硬生生磨灭几分柔美，平添几分英气。
边关月。
“你怎么在这儿？”
许诺眉头紧蹙地看着她，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质问。
因为从东方和西方阵营开战之初，边关月只杀了一个初阶天使，然后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根本找不到人。
东方阵营里面的五方级战力，本来就比西方阵营少，很多天仙不得不冒险去一打二。
更别说还有几个类似文森特的中阶天使存在，故而一开始他们打得极为艰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天仙们的道法玄妙多变，而那群神灵天使什么的没见过那些仙家手段，所以很多天仙一打二，短时间内倒也不落下风。
而中位神中阶天使什么的，往往就需要派出两到三名天仙围攻才能勉强拖住。
西方区有中位神和中阶天使这种五方二重境的存在，东方区在这一点实上面在吃亏。
幸亏她和郑泽伟，以及李兵马宁远蓝依依等人战力强横，一开始突然爆起杀伐，使得西方阵营的下位神数量锐减。
西方阵营，中位神和中阶天使加起来，应该有五个。
而与中位神对标的玄仙，东方阵营这边就边关月一个人而已。
若非东方阵营的很多天仙巅峰在实战之中，都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将战力强行提升至五方二重境，只怕在大陆的战争早就宣告失败了。
所以许诺有些诧异。
她知道边关月绝不会畏战，可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最需要边关月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