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杨展这边的计划,是等后续补给到了之后,主力就南下,找安南南部叛军阮氏的麻烦,也吓他们一吓。

    结果倒好,这个北方的郑氏打了这么一个大败仗,不但没有被吓到,而且还口出狂言,威胁起他来了。

    这是谁给这郑氏的底气,就区区这么一小块地方的弄臣,就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么?

    这么想着,杨展割了信使的两只耳朵,让他滚回去告诉郑氏,朝廷大军已到,就没有叛军讨价还价的余地,除了无条件投降之外,就只有死路一条!

    随后,派出去的夜不收也回报,说安南叛军正在往东关集结,其他地方的兵力还没见到。

    于是,杨展便做出决定,派出三艘蒸汽铁甲战舰并二十艘福船战船,逆流而上,攻打叛军伪都东关。

    …………………………

    大明海军这一动,红河岸边的叛军探马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于是,立刻快马回报清都王。

    “才二十多艘战船而已?就敢来攻打东京?”清都王郑柞不由得都是怒了,这也太小看人了,好歹黎朝曾经是你明国的克星不是!

    于是,他立刻调兵遣将,包括逃回去的七十来艘战船,还有已经部署在城里城外的陆军,一定要给明军一个狠狠的教训。

    这当中,不是没有人给清都王进言过,说明军的火炮射程远。可关键是,在清都王的眼里,最厉害的荷兰火炮,都不可能有那么远,说明国火炮那么远的,肯定是这些败军之将想好脱罪的措辞而已!

    总之,数量上都是碾压性的优势,这要是还打不赢,那就是见鬼了!

    军力调动之下,最终安南叛军水陆两路人马,在清都王的亲自指挥下,离东京还有一百里左右的地方,两军相遇。

    就见红河上游,黑压压的安南叛军的战船,布满了河道,而在陆地上,红河边,又是一队队的安南叛军。

    反观下游这边的明军,一共才二十三艘战船而已,就数量上来说,真得绝对是碾压的那种。

    就这么一见之下,安南叛军这边的士气大振!

    清都王骑在一头大象上,用手指着对面的明国战场,冷笑着大声说道:“就这点人马,我们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了他们!竟然还大言不惭,想灭我黎朝,也不想想当初他们那次来攻打黎朝的时候不是损兵折将,狼狈而逃的?”

    陪同在他左右的那些文武官员一听,都是笑呵呵地连声附和,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就这么一点明国人马,还真得差点吓到他们,如今眼见为实了,那也就放心了!

    在他们嘲笑明军之际,清都王当机下令,水陆两军同时进攻,一战就要把明军撕成碎片,再趁胜追击,把红河口的明军也给灭了!

    本来他是没想过要去攻打红河口的,至少要等南方阮氏的援军赶到了,再左右夹击。但是,亲眼所见明军规模之后,他就起了这个心思,自己就能干掉明军,回头再给明军夸张一点,还能向南方的阮氏立威一番。

    然而,就在他下令之时,忽然就听到了动静。

    “轰轰轰……”

    一马当先的三艘铁甲蒸汽战船先开炮了。

    铁弹呼啸着激射而出,落到了上游密密麻麻的水师战船上,就见木屑木块地乱飞,同时还有船上叛军的惊慌失措的喊声。当然,更免不了有倒霉蛋被砸死的。

    就只是这一幕,就让清都王这边,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之前说明军的火炮打得远,没想到还真是打得远,还是这种远超他们意料之外的远。

    他们正被震惊地目瞪口呆之时,又听到了更为猛烈的炮轰声。

    “轰轰轰……”

    这是后方的大明战船用船舷侧的火炮向岸上的叛贼陆军开炮了。

    岸上的这些叛军,大部分都在为水师助威,那些炮手则靠近河边去建立炮兵阵地的,结果一下子就被砸得人仰马翻,特别是那些炮兵阵地,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不少铁弹落在炮兵阵地上然后又开始弹射,顿时死伤一片。

    或许是被这一阵炮击给唤回了神,清都王当即大声喊道:“快,加快速度,靠上去,靠上去,跳他们船上去,孤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会打不赢他们?”

    传令兵赶紧去传令,但是红河上的叛军战船,再一次被明军远距离炮轰之后,胆小的战船就已经不敢往下游去了,但是,也有一部分战船,在清都王的眼皮底下,不敢退缩,或许也是和清都王想得一样,就都豁出命去,加快了速度,向明军战船靠了过去。

    只要靠近了明国战船,胜利就有了希望!

    在这个过程中,安南叛军的战船又经历了明军几轮炮击,损失了一些战船,剩下有大概六艘战船终于最先靠近了明国战船。

    这一刻,就连岸上的清都王,都忍不住大声叫好,大声说话,让手下人记住这六艘战船是谁,回头必然要好好奖励,要给他们升官!

    然而,就在他们大声欢呼之时,就在那六艘叛军战船上的人准备跳船厮杀的时候,忽然就见到明军的战船上,仗着他们都战船更为高大,从上面丢了一些东西到叛军的战船上去。

    清都王等人,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是都看到了,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被那些明军军卒抛出去的。

    那是啥?

    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那六艘靠近了明国战船的己方战船上,突然之间有硝烟腾空而起,伴随着木屑木块乱飞,更有叛军军卒的鬼哭狼嚎。

    只是一下子而已,船体虽然没怎么坏,但是甲板上那边基本上就没有站着的人了!

    这是什么火器?

    竟然如此厉害,似乎比火炮的伤害还要大,一下死伤一大片的?

    看到明军战船上,还有那东西在丢,还活着的那些叛军军卒便再也顾不得别的,纷纷跳船逃生!

    那六艘叛军战船,就变成了没人控制的战船,顺河而下。

    这一幕,极大地震慑了那些后续想要跟进的叛军战船。他们离得近一些,那可是亲眼看到了前面船上的军卒被那不知名的火器炸成什么样的。

    明国战船,火炮能打那么远,近战又有那么厉害的火器,这还怎么打?

    叛军军卒压根谈不上多精锐,更不是机器人,在他们意识到,眼前的明军似乎不可战胜时,人类避险的本能便占据了上风,管什么清都王在不在看着,勇敢的那些都已经完蛋了,不跑难不成是等死啊!

    就见红河上的叛军战船,都争先恐后地想远离明国战船,纷纷往上游逃去。

    水军大溃败!

    陆地上这边,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在大明战船的炮击之下,弓箭标枪什么的远程武器,压根就不可能对大明战船造成什么伤害,更不要说还要承受明军的炮击,因此,陆地上的这些叛军,也都远离河岸,有多远躲多远。

    这一幕,看得清都王目瞪口呆。

    等他回过神来后,他当即下令手下赶紧顶住,然后自己却转身跑了。

    陆地上的速度当然要比船的速度要快,一百来里的路,清都王竟然不顾自己七十多岁的年龄,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逃回了东京,老骨头都差点散架了。

    一到东京之后,他都不带喘气的,立刻命令他监视黎真宗的手下,裹挟黎真宗跟他一起南下狩猎。

    城里的文武官员,豪强士绅看到清都王带着黎真宗都跑了,自然也都慌了,立刻收拾细软,跟着清都王的后面开始逃跑。

    整个东京,在明军还没攻到的时候,就乱成了一团。

    负责留守东京都官员一见,也是抛了军队逃跑!

    留守东京都军队,在这种情况下,哪有军纪可言,趁机开始抢夺有钱人的财物之类的。

    总之,兵匪一家,不用说就能知道他们能干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随后,叛军的那些战船逃回来一看东京都乱成这样了,那啥也不用说了,赶紧发财一波,好歹东京是都城,钱财是少不了的。

    有的,劫掠一番之后又坐船继续往上游跑了,顺便船上还能带些自家认识的达官贵人,土豪乡绅之类,再赚个路费;还有点,就直接从陆地上跑了,可以躲的地方更多!

    就这么多,两天之后,杨展才领着舰队到达了东关城外。

    他看着东关城门大开,安南人在四处逃跑,城里还有一些地方在冒烟,水门这边停着一些被人废弃了的船只,就这整个情况,都有些看傻眼了。

    不是一直很嚣张的么,这些安南人怎么就这幅德行了?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这安南人喊得最凶,逃得最彻底了!

    他当然不知道,原本历史上的满清其实也差不多,所谓天朝上国,在西夷打过来的时候,圣明的慈禧太后立刻裹挟皇帝去承德避暑山庄避暑去了!

    历史,不断地在重复,差不多便是如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