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视频之后,崇祯皇帝便根据刘伟超的建议,开始默默地盘算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当然,具体处置那些南京勋贵的事情,他并没有问,刘伟超也没有说。至少在崇祯皇帝看来,这个事情并不需要问的。

    ……………………

    午后时分,政通使陈圆圆正在为辽东大捷忙着要宣传的时候,忽然宫里来人,是田贵妃来请她一叙。

    对于田贵妃,陈圆圆是感激不尽的,是她的恩主。这一点,所有人也都知道,因此,陈圆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先去了宫里,别人也都能理解。

    可谁知,当陈圆圆到达田贵妃处时,却见崇祯皇帝也在这,于是,陈圆圆连忙见礼。

    崇祯皇帝罢手让她免礼,随后便直言不讳地说道:“是朕叫你过来的,用了爱妃名义,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朕有事情要交代卿去做!”

    陈圆圆一听,心中略微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崇祯皇帝要交代她这个臣子做事的话,直接传旨便好了,为何还要以田贵妃的名义来避人耳目呢?

    于是,她便带着好奇之心候旨。

    只听崇祯皇帝对她说道:“南京勋贵之案该是听说了吧?”

    这个自然不用说了,京师上下的舆论场,几乎是这个南京勋贵之案,并且差不多都盖过了辽东战事那边了,陈圆圆身为政通司的第一把手,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随后,崇祯皇帝便接着对她说道:“西厂在南京大动干戈,其实是不止是他们偷卖蒸汽机图纸给西夷,还有勾结流贼,试图放跑张献忠那股流贼,并杀锦衣卫官差……”

    陈圆圆听得大吃一惊,没想到有这个内幕,那就难怪南京那边如此大动干戈了!

    这些勋贵,真得是好大的胆子啊!

    她在想着,崇祯皇帝这边,给她大概介绍了一下之后,便直接吩咐道:“朕要卿针对南京勋贵所犯之事,针对性的宣传,引导舆论。朕相信,光是他们敢勾结流贼这一项,那些受到流贼荼毒的官绅百姓,就会恨死这些南京勋贵,还有其他,也都要把他们的罪行,让所有人都了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又补充说道:“不要太直接,朕只需要卿把这些重新宣传一下,等到南京勋贵的事情正式公布之后,让他们都恨不得要南京勋贵死便好了!”

    陈圆圆听了,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明白崇祯皇帝到底是想干什么?

    按理来说,南京勋贵犯下这么大的事情,崇祯皇帝作为大明皇帝,想怎么处罚都可以,为何还要多次一举呢?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皇帝的旨意,遵旨而行却是没有问题的。

    她见崇祯皇帝也只是吩咐这个事情,便不敢怠慢,连忙离宫忙去了。

    陈圆圆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崇祯皇帝还写了一道密旨,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发往陕西马士英处。

    崇祯皇帝这一次的目的,并不只是处罚南京勋贵,而是要从根子上改变勋贵制度,因此,他必须要有所布局才行。

    如今的政通司,从无到有,虽然时间上相对其他衙门来说太短了,但是经过这几年的运作,特别是在崇祯皇帝的重视之下,其实已经锻炼出来了。

    再一个,新生的衙门,就没那么多的内耗,效率很高。

    这不,没几天之后,京师的舆论就有了一些变化,出现了不少忆苦思甜的话题。

    “辽东大捷,眼看着光复在望,我们大明可终于要天下太平了!”

    “是啊,真得太不容易了!陛下圣明啊!”

    “想当年,流贼遍地,你们是不知道,那些杀千刀的流贼,把握妻舅八姥爷一家都给祸害了,那叫一个惨啊!”

    “不说别的,光是流贼挖开黄河堤坝,试图水淹开封,就不知道黄河下游多少百姓遭殃,那些流贼都是该千刀万剐的!”

    “……”

    当年流贼所做得恶事,一件件说出来,并不止限于张献忠这边。

    如今才太平没几年,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那个乱世,这么一说之后,都是对流贼之乱恨之入骨,珍惜如今天下太平的不易!

    本来的话,谁也没想过这些舆论的起因,都以为是辽东大捷引发的感慨。

    但是,到了后来之后,南方的弹劾东西厂奏章突然变少,弹劾南京勋贵的奏章一下变多,把东西厂抓捕南京勋贵的真正原因曝光出来之后,才有人开始隐约觉得,之前京师这边的舆论转向,似乎有点不正常。

    因为南京勋贵的消息曝光之后,京师舆论本来正在检讨当年的流贼之乱,结果原来南京勋贵竟然还敢去勾结流贼作乱的,这一下好了,矛头自然就对准了南京勋贵,这是犯了众怒,可不只是像偷盗蒸汽机图纸这种好像和大部分人没有关系的罪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几乎人人都对南京勋贵喊打喊杀;

    文官这边,都察院系统,是官场上所谓的清流,必须要站在道德高地上的,也率先对南京勋贵开始了弹劾。

    真要按照这些罪行来议罪的话,这绝对能算谋反的罪了。一些激进官员,想着要有所表现的,都已经在朝堂上,跟着民间舆论一起,喊着要把南京勋贵诛九族了!

    在东西厂正式奏章送到京师之后,这种舆论便被引爆到了顶点。

    正在这时候,西南的马士英也上了奏章,走正规流程,通政司到内阁这种,诉说当初在南京时候的种种困境,甚至当时张献忠所部差点就在勋贵内应的配合之下突破防线,重点讲述了万一张献忠所部逃到江北的话,会引发多大的危机,很可能让抄题剿贼方略功亏一篑,那样的话,天下那会这么快就太平的。

    他的这份奏章一公开,顿时,就连原本看热闹的文官也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理解,那些南京勋贵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抵制马士英去整顿南京,只是做法太过吓人,更为关键的是,这事儿还做得不隐秘,竟然曝光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天下群情激奋,这个时候要是不往勋贵身上踩两脚的话,那就是政治不正确了。

    于是,在顺从天下民心之下,京师勋贵都夹起尾巴做人,甚至躲在自个府里暗骂那些南京的勋贵,自己要作死就拉倒,别连累别人啊!

    有些和南京勋贵沾亲带故的那些,还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了。谋反的话,株连九族,那是真要被牵连的。

    紫禁城内,某一次御前会议中,崇祯皇帝针对南京勋贵的事情进行御前商议如何处罚,在这期间,他那挂在胸口的宝物突然发光发声,让御前会议中断了一会。

    等崇祯皇帝从后殿赚回来时,便直接乾坤独断,宣布都察院派人快马南下,协助东厂西厂抓铺那些和南京勋贵有牵连的人,并把主要案犯押解进京,三堂会审。

    崇祯皇帝的这个行为,立刻便被朝堂上下解读为:这是太祖皇帝在天上震怒,下了旨意给当今皇帝,才会这么做的。

    联想到太祖皇帝当年的手段,京师这边就算有若干想为南京勋贵说话的人,都吓得闭嘴不语了。

    万一被误会为南京勋贵一党的话,那很可能是要倒大霉的。

    三堂会审,是大明最高级别的审讯方式。但是,这时候的人,基本上都不会觉得那些南京勋贵是冤枉的。

    如果不是真得抓到了证据,以这些南京勋贵的身份,谁敢诬陷他们!

    许多人都在猜测,南京勋贵之案,到底会怎么收尾?

    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这个案件,绝对是崇祯朝最为重大的事件之一,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等待那些南京勋贵之案主犯押解到京师来的这段时间内,京师上下的舆论,逐渐开始了反思,当然了,这是在崇祯皇帝的授意之下开始的。

    “明明都是开国功臣之后,为何他们的后人却会做出如此有损大明根基的事情呢?”

    “是啊,按理来说,朝廷有难,他们该是最积极的那些人才是!”

    “真得是,国难之际,享受荣华富贵的他们,不但不思报国,反而还试图串通反贼,这简直是该千刀万剐!”

    “他们的祖宗要是地下有知,估计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没错,这些人数典忘祖,简直和之前那些投靠建虏的明奸一个样!”

    “看来功臣之后,未必就是功臣!朝廷对他们,真得是太过优待了!”

    “就是,你们不觉得,他们这种,其实都是废物了么?之前战乱那么多年,可有半分报国之心?还有半分祖宗之能?”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们大明朝自开国以来,功臣之后,除了最开始的那几代之外,到了后来的世袭爵位,似乎都是碌碌无为之辈?”

    “你疯了,这样的话也敢说?信不信回头被他们教训了?”

    “呵呵,如今那些勋贵可都是人人喊打的,他们还敢出来教训人?”

    “……”

    在这样的议论声中,好巧不巧的,辽东战俘和南京勋贵,差不多在相同的时间内押解到了京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