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化一听,当然不敢说实话。

    不过王承恩显然也并不在意,只是对王德化说道:“按道理来说,我大明的勋贵,当和咱们都一样,是皇家的奴仆,最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但是你发现没有,我大明传承下来的勋贵,在大明多事之秋可有什么贡献?”

    他说得这个,是一个普遍的认识。也是如此,当年的嘉靖皇帝才会把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废除了爵位的开国功臣后人又找出来,重新封爵给他们。

    结果呢,不说其他朝了,光是崇祯朝,在前些年的时候,几乎都有亡国之相了,但是勋贵们该吃吃该喝喝,又见他们有多少出力的时候?

    甚至成国公为了勋贵之私,还打上了皇家的主意,这更是让崇祯皇帝变得更厌恶勋贵的重要因素。

    王承恩作为崇祯皇帝的第一心腹,当然对崇祯皇帝是最为了解的。因此,他这次处置问题,就算关联到勋贵身上,哪怕是祖上还是非常有名的开国功臣,他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八壹中文網

    对于王德化,不管怎么样,都是宦官,属于宫里人,心情还行的时候,给他点拨下,也算是帮了下自己。

    毕竟如果王德化知道了事情的分寸在哪里之后,眼下的事情,说不定都不用他辛苦南下,直接就由东厂就搞定了。

    不管是哪个太监,最不想的,就是离开皇帝身边,因为那样就容易被别的宦官取而代之。就算是王承恩,也是如此,最好就天天待在崇祯皇帝身边。

    此时,在四周传来的鬼哭狼嚎声中,王承恩就稍微给王德化提了个醒。他相信,王德化并不笨,只是稍微提醒下,就已经足够了。

    这时,就见有西厂的番子从四周返回,给王承恩禀告审讯结果了。

    临淮侯府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那经受得起厂卫的手段,光是自己脑补,就能吓死半条命的。

    因此,这才审讯了一会时间,就有人开始陆续招供了。

    这么一来,临淮侯府内的这些人,把他们所知道的有关临淮侯或者其他什么人作奸犯科的事情,部抖了出来,希望能减轻自己的罪责,或者逃过处罚。

    于是,什么侯府的宅斗啊,处死了什么吓人,外面逼迫,强吞百姓粮田,商铺等等事情,都摆在了王承恩的面前。

    对于这些事情,说实话,几乎每个豪门大族,都可能会有。对于这种级别的人来说,想用这种理由治他们的罪,基本上不大可能。

    不但是他们手中有免死金牌之类,更因为这种罪过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是属于法不责众的。

    不过此时的王承恩,却是没有一点灰心,让他手下得力的档头排查这些大大小小的罪过,整理其中的关联,结果,还真有新的发现。

    其中有几条信息,引起了王承恩的注意。

    第一,临淮侯府中,有关驱逐那个家生子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个例,而是隔几年就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有仆从发现,那些被驱逐的家生子和侯府依旧在偷偷联系。

    第二,这些被驱逐的家生子在以前的时候,都是独当一面的,负责某些方面的联系,其中有和海盗联系的,还有和各地侯府的门生联系的等等。

    第三,临淮侯府花钱如流水,平时生活很奢华。这一点,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像他们这样直接闯进侯府,特别是在这后院,其实就能看出一二了。

    在王承恩追问这些问题的细节时,边上的王德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当即一脸严肃地开始插话,询问有关的细节。

    对此,王承恩当然不会说什么,他也希望,王德化那边有更多的发现才好!

    在他们的追问之下,加上后续又有其他仆从的口供送上来,王德化这边,有些事情就变得清晰起来了。

    就听他对王承恩说道:“这个临淮侯,几次借故驱逐家生子的时间点,似乎都和南京的几件大事有联系。咱家怀疑,他是怕万一出现问题,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抵赖,说和侯府无关。一如这一次的蒸汽机图纸事件!”

    这个蒸汽机图纸事件,是他们从售卖图纸那边一级级往上查,最终查到临淮侯府上的。结果临淮侯不认账,说这个家生子早已被他给驱逐了。

    至少明面上,确实好像拿临淮侯没办法了。也亏了是王承恩才不管他的勋贵身份,直接给他府都上刑了,才有更多的事情开始联系起来。

    有一句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临淮侯府上的事情,就算能瞒得住外人,也不可能瞒过侯府里面的所有人。

    王德化正要继续和王承恩细说那几件大事时,终于又有西厂番子过来禀告,说临淮侯夫人招供了侯府藏金所在。

    没说得,王承恩才不会有什么顾虑,抄家这种事情,都干过好多回了,哪怕王德化,也都是抄家能手了。

    于是,他们立刻下令番子,开始翻侯府的密室。

    随后,王德化和王承恩便一起进入密室,查看侯府的宝库。

    “啧啧,这个临淮侯还真是有钱啊!”王承恩只是稍微扫视了下一箱箱已经打开盖子的箱子,便已经赞叹出声了。

    “可不,我们大明朝的勋贵,可都是有钱人家啊!”王德化见了,也是有点酸溜溜地说话道。

    想当初,他在当宫内第一人的时候,和外廷文官勾结,不就是为了捞点钱财,拿文官的孝敬养老么,结果银子没捞到多少,如果不是比较识相,给皇帝干脏活,差点还连命都丢了。

    看到这些勋贵,还有当初扬州那些大盐商的钱,这才叫有钱啊!

    他们两个都在感慨之时,忽然,就听到一个番子向他们禀告道:“厂公,发现了荷兰人买图纸的银子了!”

    王承恩听了,当即一喜,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那个番子身边的一个箱子里,摆着整整齐齐的银子,显然不是大明这边的样式。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荷兰人存储银子的样式,但是他手下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会错的。

    一百万两银子啊,这么多的银子,也亏他吃得下去!

    这么想着,王承恩就笑了。有了这个银子,那临淮侯是无论如何都抵赖不掉的了。

    过了一会之后,王承恩等人重新回到内院屋檐下坐好,然后让人把临淮侯重新带了上来。

    毕竟是临淮侯,这个时候,皇帝也还没有废除他的爵位,因此,西厂番子审讯李祖述,并没有让他留下表面上的伤痕,多少有点体面。

    这么一来,李祖述知道事关重大,那是咬牙硬挺着西厂番子的那些阴招,还别说,竟然被他挺了过来,并没有招供什么。

    这不,被西厂番子拉回来的时候,他竟然还强硬地抗议道:“我乃大明临淮侯,不是阿猫阿狗,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待大明勋贵,我定要上弹劾奏章……”

    李祖述在那强烈抗议着,看到王承恩和王德化两人,竟然悠哉悠哉在喝茶的那种,一点都没有审讯不出什么而担心的样子,顿时,他心中就一咯噔,感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妙了。

    然后,李祖述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在堂下,也就是两个厂公前面摆着的几个开着盖子的大箱子,那里面的银子,突然之间变得非常刺眼。

    王承恩和王德化都不用说什么,李祖述就仿佛一下没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地了。

    一般情况下,李祖述的法子还真能对付所有情况,但是,这一届的厂卫,不按常理来动手。

    堂堂一个侯府,这些番子竟然就直接闯了,还对所有人都大刑伺候,这才翻出了这个财物。

    李祖述不是没想到,荷兰人的银子和大明的银子不一样,这是个隐患。但是无奈一百万两,实在是太多了,私下在外面重新熔化了,他都担心会被人发现或者贪了一些,因此,就藏在自家府里的密室中,想来也没人能知道。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处理这些银子好了。

    结果,因为葡萄牙人的告密,导致李祖述压根就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银子,厂卫就找上门来了,还是这么莽地那种。

    此时,王承恩和王德化已经可以有证据证明,李祖述就是偷卖了蒸汽机图纸给西夷。不过眼下,他们两人却并不关注这个细节,并没有审讯李祖述是怎么搞到蒸汽机图纸之类的。

    因为以李祖述的爵位和势力,蒸汽机又在大明慢慢普及起来的前提下,要想搞到蒸汽机图纸并不是难事。

    最为重要的是,根据王德化的猜测,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这不,王承恩还在悠哉地品茶,王德化就盯着瘫倒在地的李祖述问道:“咱家问你,你是想满门抄斩呢,还是说给你李家留个根?”

    李祖述一听,有点不解地抬头看他。

    可谁知,这个时候,就听王承恩淡淡地开口说道:“荷兰人在安南坑了我朝廷官军五千人马,你这偷卖蒸汽机图纸这事,咱家看着,完是可以按照叛国罪,谋逆大罪来处置,诛九族才是正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